【龙卡】乞力马扎罗的雪
＊我就是打个预警
Summary：乞力马扎罗的雪：几乎不可能的，概率很小的事情。
０１
平衡是在那天被打破的。
遇境的冰融化的那天，巨大的方舟从暮土漫无边际的黄沙中探出头来，喷吐着来自亘古的鼻息。
他一直以来逃避的事还是发生了。
０２
这已经不是卡卡西今天第一次来暮土了，然而不管跑了几遍，眼前都是如出一辙的荒芜。
难道根本没有什么遗忘方舟？我被驴了一路？？卡卡西摊在地上颓废地想。
他前两天刚献祭过一次，现在满打满算也才攒了七个翼，绕着四龙图勉强飞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能量却见底了，只好暂时滞留在这个小高地的平台上，冥龙鳞片碰撞的声音在他脚下来来往往。
幸好之前来找凛冬先祖的时候注意过这地方没有冥龙经过，不然他现在这情况百分百只能白给。
——谁能想得到先祖一走冥龙就改道了呢——事后卡卡西后怕道。
总之在他气馁地躺着盘算安全路线打道回府时，一旁的山洞里突然射出了一道蓝光。
卡卡西脑袋里嗡地炸开一片警报声。
他立刻就被发现了，足以让人患上ＰＴＳＤ的红光死死咬着光之子慌张的身影。这平台也是平得够可以的，眼看冥龙就要撞下来了，卡卡西不得不打消找掩体的念头，转而纵身往下一跳。
好吧，也许掉在黑水里也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但和被冥龙撞过之后再摔到黑水里比起来…五十步笑百步总归还差他五十步呢对吧！他于是闭紧双眼，准备迎接心火熄灭的剧痛。
好像有风的声音……冥龙还是撞过来了吗？卡卡西心态大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煞。
可以放心的是，光之子的魔法里没有一项有关诅咒，所以卡卡西谈不上犯煞，更不至于倒霉到那个地步。
下一秒，他就被带来风声的家伙一个俯冲从水面上空抄走了。光之翼的能量开始恢复，有温暖从对方环在卡卡西腰间的手上渡来。卡卡西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看到标志性的龙骨辫随着飞行的动作上下摆动。
其实说龙骨单手挟着他还差不多，毫无画面感，甚至有点像在拎小鸡仔。
龙骨仗着十翼的便利，一波冲刺救人之后直接把卡卡西提溜到了终点。
“多谢啦！”卡卡西被放到实地上，长出了一口气。再看龙骨，对方脸上竟带着几丝收不住的不悦。
我什么时候欠他心了？卡卡西第一反应是这个。
事实上他们不算特别熟。卡卡西总要等一大批朋友到齐了才开始一天的探险，而这时龙骨老早就单刷完了，压根找不到人影。卡卡西倒是想和他拉近距离，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龙骨似乎刻意的和所有人保持距离，连人缘最好的光之子都说不出几句关于他的好话。
所以龙骨的这份怒意着实让卡卡西感到摸不着头脑。
“你今天不是已经来过暮土了吗，还在这转什么？”他把嗓子压得很低，如果不看表情的话卡卡西基本察觉不到有什么异样。
不过他心很大地想自己啥也没干，龙骨这无名火不一定是冲自己来的，老实道：“我听说新的季节先祖在暮土来着，不过什么也没找到……八成是被骗了吧。”
“嗯。”闻言，龙骨莫名其妙缓和了下来，“被骗了。”
卡卡西不疑有他，当即郁闷得跺脚：“害我白白跑得头疼……”
接着龙骨做出了一个让卡卡西大脑宕机的举动。
他摸了摸卡卡西的头，然后牵住了他的手。
“走吧，带你回遇境。”
说起来挺奇怪的，卡卡西和龙骨没有什么交集是真的，但卡卡西对龙骨有好感也是真的。
首先龙骨很帅……这不是重点！
他俩上一次见面还是凛冬季刚开始的时候。光之子们最擅长搞聚会，有点什么高兴不高兴都要聚他一聚。理所当然的，为了庆祝凛冬季的开始，他们在遇境刚上冻的冰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
那时候的龙骨还没有如今这么疏离，听说有聚会就带着吉他赶了过来，虽然不参与游戏，但还是热情的坐在篝火旁给大家演奏着欢快的音乐。
反而是卡卡西彼时还是个新人，不怎么会玩光之子们的游戏，后来雨林领头开始跳兔子舞，不会跳的他只能遗憾地坐到龙骨边上看他们蹦跶。
两个不太合群的家伙相对无言地挨着坐好，龙骨看了卡卡西一眼，没有主动挑起话题的意思，两人之间就剩下音乐和不远处的笑声填充空气。
卡卡西发着呆心说要不要搭个话呢，可是好像“你叫什么名字”和“你的琴弹得不错”都不是什么值得继续下去的开头。篝火烤得他暖洋洋的，气氛又不显得尴尬，他纠结着纠结着觉得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他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戳他的脸，于是稍稍眯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什么人的颈窝里，还被扶住了肩膀免得滑到地上。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写着无奈又好笑的神情的眸子。
是龙骨。
卡卡西吓得一个激灵，马上从人怀里弹了起来，结结巴巴地想要道歉。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靠过去的！！！我只是，呃，有点困然后那什么你挺暖的……不是不是我是说篝火挺暖的！！倒不是说你不暖……总，总之对不起！！！”第一次见面就做出这样的行为什么的……绝对会被讨厌吧……！
龙骨还是笑着，很温和道：“没事，我不介意。只是他们要放烟花了，我想问你要不要起来看一下来着。”
他刚这么说完，旁边的小丘上就掉落了一连串魔法，随即弹入空中绽出漫天姹紫嫣红的花火。
没了卡卡西在怀里占地方，龙骨又开始弹起琴来。卡卡西自己弹琴属于那种意识流派，因而也不怎么会欣赏，但总还是能从轻灵跳跃的音符中模糊的感知出如阳光和飞鸟之类的雀跃存在。烟花的彩光洒在琴弦，指尖，还有龙骨的眼瞳中，像是平静深邃的水潭里难得溅起了水花，高兴得甚至有些张扬。
卡卡西觉得自己的心弦也被那双手撩动了。
他无厘头地想：要是他在和我高兴同一件事就好了。
那自己在高兴什么呢？
靠在人家怀里睡了一觉？
他傻笑。
龙骨把卡卡西送回遇境就回暮土了，贯彻着孤狼做派。卡卡西坐在小湖心岛上踢水，心想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冰原，那天的七七八八就是发生在这里这里那里那里。然而凛冬终究已经过去了，连偷偷怀念的地方都没留下。
在卡卡西伤春悲秋的时候，一个黑影传送到了星盘上，直奔卡卡西而来。
“疼疼疼別揪了！！！雨林你能不能别老一上来就揪别人头发啊！！！“
”你小子还问！大家跑了一天任务了就你死活找不到人！哪里逍遥去了？！“
”什么任务？啊！你还在骗我对吗！我去暮土了，龙骨告诉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新的先祖好吗！“
”龙骨？“雨林停下对卡卡西又打又拽的手，”啧，明明是他在骗你，你蠢死得了。“
卡卡西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这人不可信。“雨林一把拽起卡卡西，”快点，找季节先祖去。“
卡卡西记得以前雨林和龙骨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但从某天开始，这两人就断绝来往了。卡卡西还以为是龙骨成天宅在暮土的原因，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雨林极有目的性地带他冲去暮土，卡卡西震惊地发现他大费周折跑遍全图也没找到的入口原来就缩在头个图的边缘。
以及，当遗忘方舟宏大的船躯在沙丘之后渐渐展开，卡卡西的第一个念头却是：
龙骨真的骗了我。
他没有立场责怪龙骨什么，愤怒和难过都不在他们现阶段的关系可以产生的情绪中。
他只是有点失落。
雨林拉着他收集完了所有的先祖，回到了遇境。在他在暮土折腾的时间里已经有一大批光之子结束了一天的探险聚在遇境休息。有人在弹琴，声音被风带到很远的地方。
光之子们喜欢音乐，也喜欢捧场。卡卡西和雨林也顺道走到演奏者附近坐下，加入听琴的人群。
“雨林？”
“干嘛？”
“你以前和龙骨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为什么…还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雨林这人脾气挺暴的，他瞪了一会儿卡卡西。就在卡卡西以为他又要跳起来揪自己的时候，气鼓鼓的雨林却像个漏气皮球一样消沉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要问……”他嘟囔。
雨林和龙骨是众所周知的挚友。曾经是。
雨林很早就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龙骨从来不主动开机关。
他们过去经常出去一起探险，龙骨总是紧紧跟着雨林，等雨林帮他开机关。如果雨林恰巧不在，又没有其他人代劳，龙骨身上就会发生各种“意外”，被熄灭心火，从而“开不了”机关。
熄灭心火的痛苦可不是闹着玩的，雨林又相当信任自己的挚友，因此一直只以为是龙骨太冒失导致的。直到那天他们一如往常一起去暮土做任务。就在雨林即将被冥龙撞上的前一刻，龙骨飞过来挡住了雨林。
雨林惊恐的看到冥龙瞬间移开了视线，往远处飞去。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浮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揣测——也许龙骨根本是没法自己开机关。
“有时候会有的吧……被照到了却没被发现什么的……也许是他想过来救你却正好撞上了这种小概率事件？”卡卡西试图找补，冷汗却已经从背上滚了下来。
“真是这样就好了……”雨林皱眉道，“可是那天我带他去云野的八人门，在真实之花前问他：‘你真的是和大家站在同一边的吗？’”
当一个真诚的人站在真实之花前时，幽蓝的花朵会大方的绽开花苞；可当一个虚伪的人站在它前面时，那花就像死去了一般，了无生机。满心热诚的光之子中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连雨林也是从禁阁长老那里听来的。
“你知道吗卡卡西，他当时对我说‘是’。”
“但是花没有开。”
讲述者的声音里带着些微不可察的悲伤。
雨林还要去带新人，这个万年火药桶等不及发散出什么潮湿的感情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弹琴的光之子绕着这个定在原地的家伙打量了一圈，点火无果，也收起琴和朋友走掉了。
没什么好接受不了的，嗯，我们又没有多熟。对，我今天还没去禁阁，去完再去……去暮土交地之灵……不是去找他，不是，我有什么理由去质疑他呢……没有。
我还应该继续喜欢他吗？
０３
我们回到故事的开头，龙骨一直以来逃避的事在黄沙之下苏醒，打破龙骨与世界脆弱的和平。
光之子都是愚蠢的生物，被那些罪行累累的所谓“先祖”骗得晕头转向。
是的，“先祖”们抽取蝴蝶的光能，奴役鳐鲲，污染河流，大肆开采黑石。而光之子们在干什么呢？在云野点亮石塔控制鳐鲲，在霞谷开启废弃的赛道取乐，在禁阁启动古老的升降台。一天到晚跑东跑西恢复他们的劣行所留下的遗迹。活活的帮凶。
暮土曾经也是光之生物的乐园，可毁灭性的战争和对那些罪人深重的怨恨使这里的一切堕落为黑暗的存在。从龙骨第一次发现自己启动不了先祖的机关起他就明白了，自己和其他光之子的使命完全背道而驰，而在自己这条路上，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本来至少不同的是，暮土没有先祖留下的机关，这使这块黑色的大地成为最后一块“净土”，成为龙骨容忍这一切荒唐至今的底线。但遗忘方舟的出现彻底击垮了他单方面与世界的和约。
所以他决定将暮土彻底封锁。
他和禁阁长老打了一架才换来这个法术，能够让暮土入口的云层聚拢闭合，从此暮土与世界彻底断联。
他等着冥龙来告诉他最后一个光之子离开的消息，在那之后暮土将成为一座巨大的坟墓。
唯一的陪葬品是，
记忆。
没有人会在暮土奏乐。暮土的风声太大，气氛也太糟糕，光之子们都是匆匆路过，并不做停留的打算。
龙骨猜测卡卡西那时是不知道可以在星盘直接召唤先祖兑换物品，傻乎乎的跑来入口找先祖石碑。
他当时在那里休息，没在意这个陌生人在鼓捣什么。卡卡西换到了想要的东西，当即就坐了下来。
旋即，清亮的电子琴音开始了与风的对抗。
那是一首明显“霞谷风格”的乐曲，一耳朵就能听出来的升调，让人联想到霞谷永远燃烧的夕阳和那些追逐霞光的鸟群。跟自以为是的希望和梦想之类不甚现实的东西有关。
不得不说暮土的飓风对音效影响实在太重了，导致这首曲子并不如他本应的那样好听，中间穿插着强风撕裂声。
但就是这样一首残次品，像是划破乌云的第一缕晨光一样照到了龙骨的心上。
他并非没有听过更好的演奏，只是那些都是“晨岛的”“云野的”，这的那的，反正不是暮土的。
卡卡西没意识到有人一直看着他，顺手试完音就兴冲冲折回遇境想找朋友分享新获得的乐器。他们实际意义上的初见就像普通的两个陌生人，相见而再也不见。
是龙骨不想放走这束阳光。他暗暗记下了方才听到的乐章，自暴自弃地想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
再后来的篝火晚会当然是他制造的“相遇”，他怕显得刻意甚至没敢多看卡卡西几眼，那人却机缘巧合地坐了过来，还靠着他小憩。
他若无其事地弹起从卡卡西那里学来的调子，对方却没什么反应。他遗憾地想这可能是卡卡西即兴弹的，弹完就忘了怎么一回事了。
但还是很高兴。
高兴什么呢？
被人靠身上睡了一觉？
他突然害怕自己会因为这束阳光放弃一直以来秉持的信念。
冥龙从飓风中央钻了出来。两个老友只对视一眼就完成了一切交流。
它会带他去终点的坟墓沉眠，在他们身后，令人胆寒得飓风归于沉寂。
也许他会在接下来望不到头的黑暗中缅怀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心动。
他希望那束光能出现在他的梦里。
０４
快点！再飞快点！
卡卡西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拼命的一天，平时和朋友一道怎么都嫌短的路现在却长得离谱，多一秒都怕耽误。
他要去救那个白痴龙骨。
几十分钟前，他见到了禁阁长老，并震惊地发现对方居然在治疗伤口。
“好啦，安心。禁阁没有出现冥龙。旅人们再也不会在暴风眼之外的地方见到它们了。”禁阁长老不咸不淡的，仿佛这事儿还比不上书沾了水严重似的。
“可是…为什么？”这一天已经有太多让卡卡西困惑的事情了。
禁阁长老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没能劝住他。”
然后是冗长的来龙去脉。
再之后，卡卡西开始了有生以来最紧张的生死时速。
他不知道龙骨的抉择是不是正义，他不知道先祖们是不是正义。
他不知道什么是正义。
但他想起那个夜晚弹着欢快乐曲的龙骨，他觉得一个对世界彻底失望的人不可能拥有那样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过什么让他留恋的东西，所以他拖到今天才去履行那什么劳什子使命。
他希望龙骨能因为这个不确定的“留恋”留下来，而不是就这样荒谬地迎来结局。
在此之外，我们可以知道的是，龙骨所留恋的人正不顾一切地向他奔去。
千鸟城外有一个通往暮土的白色风暴。这是卡卡西去那练琴时偶然发现的。没想到竟会成为命运里的一个伏笔。
这是暮土封闭后唯一的入口。
他跳入苍白的风暴之中，鲁莽地闯进了已经漆黑一片的暮土。本来都做好与土地热烈拥抱的准备了，一阵天旋地转后却砸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接住他的双手正止不住地颤抖。
还是温暖的，真是太好了。卡卡西退一万步地庆幸。
龙骨从来没想过还能有人闯进来，更没想过会是卡卡西。愤怒、后悔、不知所措、爱。所有的感情一股脑冲上头顶，一时间他的精神近乎崩溃。
对方在他一片空白时从他怀里一个打挺跳了下来，哪怕一句的辩白也没交代，一把把他从冥龙背上牵了下来，直奔遗忘方舟而去。
也不是毫无理由吧，只是要从哪里说起才好呢？
我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个世界？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我想救你？
我爱你？
龙骨昏昏沉沉地被他拉着跑，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卡卡西也就什么也不解释。
感情的事，三言两语哪里拎得清。
直到看到遗忘方舟，龙骨的大脑才终于恢复了运转。
他咬牙切齿着，卡卡西的手心都快被他掐出血来。
“你到底来干嘛！”
卡卡西转头，盯着他的眼睛道：“来告白。”
说罢他将地之灵挥出，青光所过之处，暮土贫瘠剧毒的土壤重又恢复了久违的生机。
这次先祖们的造物带来的不是灾厄与破坏，反而是光明如潮水一般淹没一切灰败，生命在死亡上开出鲜花。
他们摔在柔软的草坪上。
卡卡西把脸埋在龙骨的颈窝，他已经把王牌都掏出来了，如果这都不能让龙骨回心转意哪怕一下下，那么今天恐怕就是永别。
他几乎是在乞求了，很小心地在龙骨耳旁问：“你可以…不要把我爱的人带走吗？”
过了许久，久到他都有点心灰意冷时，
回答他的是一个沾着泪水的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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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和禁阁长老都是光之子，懒得起名字
下周有空搞补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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